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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些人会对暴力事件视若无睹?

后浪文学 豆瓣读书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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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后浪文学”

封面图来源:《俗女养成记》剧照


路边碰上有人吵架,为什么我们视若无睹?


《米拉的猜想》里面谈到,这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去质疑事物,更倾向于维持普通的、平凡的运转模式,而这也是“社会”形成的原因。在社会学中称为“常人方法论”。


《米拉的猜想》以小说的形式展开社会学的世界,涉及了众多社会学的基本概念,其中也包括大多数社会学教材中鲜少提及的“常人方法论”。明白了这一点,也许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我们会停下来多想一想。

作者: [英] 安格斯·班克罗夫特 / [英] 拉尔夫·费弗尔
出版社: 上海文化出版社
译者: 金芳旭
出版年: 2021-12

“弗兰肯斯坦”向米拉介绍了一类致力于发展上述思想的社会学家,他们的思想被称为“常人方法论”。米拉没有通读这一章——和同学们一样,只挑着读了需要用来写作业的部分——她并没有打算好好读完它。

“弗兰肯斯坦”会告诉她,常人方法论中讲到,我们不得不尽力让事情看起来真实且正常。那些事实的出现可不简单。我们并非只是遇见并去识别事实。相反,事实要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才能实现。真实和正常就像我们必须齐心协力要去完成的某种任务。

阿尔弗雷德·舒茨(AlfredSchutz)就是“弗兰肯斯坦”中提到的社会学家之一。舒茨受到了符号互动论的影响。他在推论中指出,我们都必须坚守住意义,还要坚持不懈,否则意义就不复存在了。符号互动论说过,人们总是在不断地为生活赋予意义,但现在舒茨说,我们应该去研究生活是如何发生的以及人们是如何做到的。他还说,社会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意义,不仅仅是社会学家到处宣扬的结果,而是因为每个人都这么做。他们必须这样做,不然根本就没什么生活可言。在舒茨看来,人们一直都承担着社会学家的工作而浑然不知,只不过人们从不去讨论它,且一直视之为理所当然。所以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应该同我们几乎从未质疑过的平常事实一样被研究。


出租车在几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现在司机彻底没有问题好问,米拉又可以随心所欲地看窗外的风景了。一男一女正沿着十字路口朝着他们走过来。女人走在男人前面,走得很快,但还不至于跑,而是比其他行人走得更快一点。他们是一起的,显然——因为男人一直在盯着女人。米拉起疑,这个女人是在躲他吗?或者她是自己一个人独行,而这个男人想骚扰她?但是她为什么自己走呢?她是性工作者吗?也许男人对女人说了些什么,她放慢脚步,转过身去,还向后退了两步。她看起来在冲他喊叫。米拉听不清她到底喊了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体表现出怒不可遏的姿势——米拉猜测她一定是处于害怕或者愤怒状态。她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是钱吗?),马上把手里的东西丢向了男人。

这时灯变绿了,车子启动缓缓驶过这一对男女,这下他们离米拉更近了。现在米拉可以顺着车后窗看清他们。不——刚才那个女人手里拿的不是钱,因为当那个男人转身过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旋转着从他身边飘过。现在女人站在原地开始哭泣,用手一边绾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哭喊,只不过不再是对着那个男人,而是对着夜里萧瑟冷清的风。男人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记耳光,至少米拉是这样觉得的,但随着出租车疾驰而去,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小。她好像看到男人把两只手放在女人身上,他是想勒死她吗?“你看到了吗?那个男的好像在打那个女的?”米拉十分惊慌地问司机。她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是呀,我当然看到了。”
“我们能停下来帮帮她吗?”
“怎么帮?就是两口子吵架,他们肯定会和好的。每天晚上都有这种事发生。”


米拉开始怀疑刚才所见。毕竟,夜色已经很深了,她又特别疲惫。也许根本没有什么暴力事件,也许男人只是把手放在女人脸上,抚着她的头,让她冷静下来呢?不管怎么说,如果司机不打算停车帮那个女人,她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在这附近开车,糟糕的事多了去了,”他开口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个月我看到俩年轻女人就在马路中间掐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好吧,准确地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然后她们俩一个人抓住另一个人的头就往地上撞,不停地撞哇。被打的那个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可能已经没有意识了,或者不想还手。看俩女人做这种事已经够怪的了,更怪的是旁边车来车往,都远远地避开了她俩那条路。就像施工封路了一样。人们经过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其实每个人都在看热闹,但路过的时候都假装没看见。”

“没有人停车帮帮忙吗?”

“没人停啊。可能我们都觉得别的司机会帮忙吧,叫叫警察之类的。我跟我上面管事的人说了一声,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做。我跟他们说有两个女人在路上打架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样做可能不太好,但是我们所有人都这样错着开过去了。”


米拉很确定,出租车司机描述的这场斗殴绝不可能发生在白天。那个打人的女人,就像她刚刚亲眼看见的那对在吵架的夫妇一样,绝不会在白天做出相同的事来。大概夜晚没有规矩,或者规矩变少、变得不同。人们便自觉地将打斗中的那两个女人融入自己所理解的现实,将她们看作马路上的障碍。没人停车,甚至没人多看她们一眼。人们像对待路障一样对待她们!但如果人们不竭力为夜晚营造正常的表象,就更容易发现所谓的真实在白天是如何得到更彻底、更成功的粉饰。构造真实的漏洞在夜晚更容易被发现,因为人们不愿再努力去修补漏洞了。

将暴力事件视为路障,这种做法让米拉联想起社会学试图揭露人们用于理解他们经历的那些常识。“弗兰肯斯坦”告诉她,舒茨曾经说过,我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人们甚至在开始整理自己的经历之前就使用了“类型化”(typification)的手段。比如说,如果你主动将打架的女人视为路障,你就会变道,就是这样。在舒茨看来,正是这些类型化的手段使得世界对我们产生了意义——用于所有实践的目的,事实上,它们组成了我们的世界。

……

“常人方法论”这一章也提到了哈罗德·加芬克尔(HaroldGarfinkel),他告诉我们,我们所拥有的知识不像舒茨想象的那么可靠。事实上,不管我们去不去主动思考,都不存在任何时候都完全合理的事物。使社会成为可能的,与其说是我们的共识,不如说是我们不愿质疑事物的常态。大多数时间里我们不必猜测别人在想什么,甚至不必理解彼此。事实上,我们总是假设所有事情都是正常的,我们一贯坚持的那种普通的、平凡的理解事物发生的方式会如常运作。

作者: [英] 安格斯·班克罗夫特 / [英] 拉尔夫·费弗尔
出版社: 上海文化出版社
译者: 金芳旭
出版年: 20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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